汜柒

Weibo:汜小柒

【所有的喜悦都与你有关】【三十】

“承蒙你的出现,我一爱就是很多年。”

 

有一年的冬天,徐文昌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病,他头发白了大半,从医院出来的时候,他长满皱纹的手轻轻碰到了房似锦同样不在细白的手。他们一步一步走出医院的大门,房似锦突然用力握着他的手说,“我不想死在你后面。”

房似锦自认为这是她这辈子说出过最自私的话了,徐文昌就笑了笑,微微点了点头。

他们手牵手回了虚度,这几年有不少曾经客人的孩子们来了,徐文昌就总是想起以前的日子,现在他也不敢喝酒到天亮了。

 

徐缘望去年离开了大理,她在大理大学上学,她成绩很好,专业第一进去的。、

徐文昌问她为什么不走的远一些,徐缘望说不想走。

但她还是走了,大四就走了。

她在酒吧里遇到一个快三十岁的流浪歌手,一脸的胡子,唱起歌来又低又沉。徐缘望把他带回家的那天,徐文昌和他聊了很久,第二天他就带着徐缘望走了。

从西藏到尼泊尔,从新疆到蒙古。

徐缘望喜欢大西北,喜欢的不得了。

 

徐文昌还和房似锦呆在虚度,樱花越长越大,每个春天都好看的不得了。

只是物是人非了,这个小小的院子终究是已经默默过去了快三十年了。

那年的徐文昌快六十了,房似锦也已经五十多了。

他们从小哥哥和小妹妹变成了老哥哥和老妹妹了。

 

徐朝在上海火的一塌糊涂,他参加了一个很厉害的导演的电影,一炮而红。

他还是会笑,他还是会对很多人抛媚眼,妖精的不得了,小姑娘很吃他这一套。他越来越好了,只是徐文昌和房似锦很少可以面对面见到他了。

那个会用上海话逗别人开心的小男孩儿不知不觉长大了,只能在电视上看见了。

 

六月的时候,徐朝上了一个电影,拿了很多奖。

电影叫《所有美好与你有关》。

他哭着给爸爸妈妈和妹妹打电话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他说他很累,他说他做到了,他说他会照顾好自己。

颁奖典礼在上海,徐文昌和房似锦就千里迢迢,二十多年第一次回了上海。

上海还是老样子,又好像不一样了。它一直都是一个镶了金边的城市,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。

徐朝在舞台上闪闪发光,下面有一群小丫头为他喊破了喉咙。徐文昌看着自己的儿子,猛然就想起了自己无疾而终的音乐梦,那些年,他也在舞台上发过光。

徐朝演的男主角的一生,安静、平凡,却动人心魄。

徐文昌就想,这就是自己啊。

这一晃,一辈子就要过去了。

 

徐缘望是退场的时候赶到的,风尘仆仆,头发上的沙土好像就是为了证明她刚刚从大沙漠里飞奔而来。

她远远的就看见了自己的哥哥,想也没想就冲上前,挤开了那些小粉丝,绕开了那些保安,狠狠的抱着了自己的哥哥。

保镖正要拉开她,就见徐朝也狠狠抱住了自己的妹妹。

很快,就有小粉丝认出来了,这个小疯婆子是啊望,那个近几年突然爆火的民谣歌手,啊望。

 

徐文昌和房似锦就站在不远处,看着人山人海的中间,兄妹俩用尽全力抱着彼此。房似锦觉得突然眼眶有些热,她觉得她和徐文昌终于和两个孩子相隔千里了,他们都很成功,再也抱不到了。

那些孩子们咿咿呀呀的日子,那些和狗狗滚作一团的日子,思来想去只觉得好像过眼云烟,轻描淡写的就这么过去了。

徐缘望和徐朝似乎想到了什么,徐朝牵着徐缘望一步步走向他们的父母,紧紧了抱着两个已经不在年轻不在高大的父亲母亲。

徐缘望愣愣的看着爸爸,她突然想起小时候,她要仰头才能看清爸爸的长相,黑暗里他就像一只巨兽,他那些年轻时候好看的衣服现在已经穿不下了,他的吉他和他的脸颊一样生了锈。她的爸爸老了,再也不是那个高大的巨熊了。

 

徐文昌和房似锦在上海呆了一个月,他们看到城家当年的那些年轻人,都变成了老头儿老太太,他们看见那些曾经崭新的娱乐设施被小孩子们磨得光滑。

他们去见了王子和闪闪,闪闪嫁给王子后,就再也不是壁橱公主了,他们的孩子今年也上大学了,闪闪不像以前一样了,她现在可以做一桌子菜,用已经没那么活力的声音一声声的喊“徐姑姑。”

 

后来,他们又去见了老油条,老油条在一个养老院里,每天摇着扇子,他梳不起来油头了,他的头发又白又少,手也总是微微颤颤的。他还是很乐观,坐在养老院里每天下棋喝茶,儿子会偶尔来看看,小宝也长大了,还是一口一个爸爸。

徐文昌没有问他媳妇,也没问小宝的妈妈。

他们做着下棋,然后徐文昌说,“可能是最后一面了,下辈子再做兄弟吧。“

老油条红了眼眶,说,“好。“

 

985和瓜哥搬离了上海,见不到了。小楼已经断了联系快十年了,房家栋也回了老家。他们终于散开了,像一朵朵蒲公英,越飞越远了。

 

“人啊,这一辈子,说来,也轻松,一眨眼的功夫就到头了。“


祝你早安午安晚安,祝你时来运转!!!!!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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